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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火线征兵”36万:巴以定时炸弹为何一触即爆

来源:旋欣头条   作者:综合   时间:2024-03-29 04:56:30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巴勒斯坦问题被国际社会边缘化是火线征兵过去十年中东政治最大的变化之一。

  历经十年“阿拉伯之春”苦难的色列中东,从2020年开始,巴为何燃情纪元一些国家之间“和解潮”风生水起。炸弹中东迎来一个相对和平的触即新时代,停火、火线征兵复交、色列和解、巴为何发展是炸弹这个新时代的关键词。特别是触即今年3月10日在中国的斡旋下,沙特和伊朗宣布同意恢复外交关系后,火线征兵酝酿三年多的色列中东“和解潮”骤然加速。4月12日,巴为何一天之内,炸弹突尼斯与叙利亚复交,触即巴林与卡塔尔复交,令人目不暇接。素以战争、动荡闻名的中东,似乎“忽如一夜春风来”,直到“阿克萨洪水”震惊世界。

  从1991年巴以开始正式和平谈判以来,美欧国家、国际社会、阿拉伯世界和以色列均认为解决巴勒斯坦问题是阿以建交的前提。2002年阿盟峰会通过《贝鲁特宣言》,把公正解决巴勒斯坦问题作为阿拉伯国家同以色列建交的前提条件。

  2009年,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提出,以色列可以搁置巴勒斯坦问题,先同阿拉伯国家建交,然后再处理巴勒斯坦问题,这被很多人认为是痴人说梦。但是,现在这个想法变成了现实。显然,巴勒斯坦问题被国际社会边缘化,是过去十年中东政治最大的变化之一。

  当地时间10月10日,以色列国防军最高发言人丹尼尔·哈加里少将表示,以军已重新完全控制加沙边境。以色列军方还透露,批准再征召6万名预备役军人,预备役军人人数将达到创纪录的36万人。

  鉴于以色列军方已明确建议巴勒斯坦人尽快离开加沙地带,前往埃及,以方的燃情纪元“强有力报复”已呈箭在弦上之势,不排除会对加沙展开大规模地面攻击。

  2006年2月1日,巴勒斯坦城镇拉马拉,以色列警察强行拆除阿莫纳定居点时,与犹太定居妇女发生冲突。摄影/Oded Balilty

  阿以缓和的长远趋势

  依靠丰富的石油资源,海湾阿拉伯国家在地区政治甚至全球舞台上长袖善舞。但是,阿拉伯世界整体上一直在困境中挣扎。

  在中东,阿拉伯世界在人口、资源、国家数量上享有绝对优势,1923年奥斯曼帝国解体后,中东主要是阿拉伯人的中东,特别是1979年伊朗受制裁后,非阿拉伯国家在中东政治中的影响有限。然而,1990年美苏冷战结束,阿拉伯国家失去苏联支持,只能幻想美国在阿以之间秉持公正、客观立场。2011年后美国进入战略收缩时期,阿拉伯世界陷入内乱,伊朗、土耳其、以色列等非阿拉伯国家快速填补真空,中东再也不是阿拉伯的中东了。

  目前,叙利亚、也门、利比亚长年处在内战中,伊拉克、黎巴嫩内部持续动荡。伊朗、土耳其、以色列等非阿拉伯国家纷纷介入阿拉伯国家事务,反过来迫使阿拉伯国家重新站队。

  在阿拉伯国家内部,因对在美国、伊朗和以色列等问题上意见不一,阿拉伯国家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矛盾错综复杂。在重要问题上,阿拉伯国家联盟(阿盟)形同虚设。传统上,埃及、伊拉克、叙利亚是阿拉伯世界的中心。20世纪70年代后,沙特、阿联酋、卡塔尔凭借石油经济走近阿拉伯世界政治舞台中心。现在,埃及、伊拉克、叙利亚等传统大国则饱受战乱、政治动荡、经济衰退,而沙特、阿联酋等国家还不足以担当公认的阿拉伯世界领袖。

  更重要的是,经历多年的革命、动荡之后,多数阿拉伯国家仍未找到可持续的国家治理模式,现在的模式仍与“阿拉伯之春”发生前一样。政治上,所有阿拉伯国家都采取“国家主义”,就是国家在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各方面都发挥主导或控制性作用。经济上,中东绝大多数国家的地租型经济模式没有改变。海湾阿拉伯国家等产油国是典型的地租型国家,非产油国也通过侨汇、援助等途径分享产油国的石油收入。

  目前,阿拉伯国家占全球人口的5%,却占全球难民的50%。阿拉伯的政治雄心随之衰落,阿拉伯“国族主义”渐行渐远,阿拉伯人不再追求一个统一国家了,而是积极追求自己的国家利益。与此同时,种种迹象显示“以色列威胁”在阿拉伯政治中的分量在减轻,阿以缓和成为一种长远趋势。

  一方面,1967年战争以后,以色列没有再在阿拉伯国家占领新的领土。2006年黎巴嫩战争以来,以色列没有再同阿拉伯国家发生过战争。过去10年阿拉伯世界遭受内战、动荡、经济衰退困扰,这些都与以色列没有直接关联。另一方面,1979年以色列与埃及建交,1994年同约旦建交,2020年底同阿联酋、巴林、摩洛哥、苏丹关系正常化。

  尽管阿拉伯国家联盟仍然坚持2002年的“阿拉伯倡议”,即公正解决巴勒斯坦问题是阿拉伯国家同以色列建交的前提条件,但是22个阿盟国家中,已经有6个同以色列关系正常化,阿盟在这个问题上团结一致的口子被越撕越大。与此同时,2014年油价下降使阿拉伯经济陷入困境,各国纷纷加大改革开放力度,积极寻求外资、技术。这种情况下,以色列强大的经济、科技和军事影响力特别具有吸引力。

  2020年的新一波建交潮,让阿盟的集体立场形同虚设,更多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建交不可避免。2023年,沙特同以色列的建交谈判取得积极进展。值得特别关注的是,同埃及、约旦与以色列之间的“冷和平”相比,阿联酋同以色列的建交可能是全方位的交往。2020年以色列光明节期间,估计有25000名以色列人访问阿联酋,在阿以关系史上是一个创举。

  2012年11月20日,两名儿童的遗体被叔伯们抱往加沙的一座清真寺举行葬礼。此前,兄弟二人及其父亲在以色列对加沙地带的空袭中丧生,其母亲被送往医院急救。摄影/Paul Hansen

  巴以之间的实力差距越拉越大

  目前,巴勒斯坦问题依然是阿拉伯世界的中心问题,阿拉伯国家和他们的民众仍然支持巴勒斯坦事业。但是,巴勒斯坦问题久拖不决,解决前景日益渺茫,阿拉伯国家的耐心也渐渐流失。近几年的建交潮表明,阿拉伯国家将巴勒斯坦事业与阿以关系脱钩,不再允许巴勒斯坦问题绑架阿以关系。1979年前,阿拉伯国家不惜使用战争手段保卫巴勒斯坦;后来,阿拉伯国家不惜使用政治、经济和外交手段保卫巴勒斯坦;未来,阿拉伯国家可能只会使用道义手段保卫巴勒斯坦了。

  1981年,在埃及与以色列建交两年后,埃及总统萨达特被伊斯兰极端分子刺杀。2020年,以色列先后与四个阿拉伯国家关系正常化,没有一个阿拉伯国家出现街头抗议,可见阿拉伯人对以色列态度的变化之大。显然,巴以问题在阿拉伯政治中的重要性下降。巴勒斯坦事业首先是巴勒斯坦人自己的事业,然后才是阿拉伯国家、伊斯兰世界的事业,这是中东政治一个重大的战略转向。

  更重要的是,2014年以来巴以和谈进入了死胡同,巴勒斯坦人的谈判地位变得更加虚弱了。1993年奥斯陆和平协议以来,以色列的实力地位快速走强,巴勒斯坦人的处境则不断恶化,双方实力对比的差距持续拉大。但是,国际上巴勒斯坦事业得到美、欧、俄、中等大国不同程度的支持,地区范围内阿拉伯国家把巴勒斯坦事业置于阿以关系的核心,这让巴勒斯坦获得超越其实力地位的谈判筹码。

  但随着国际和地区形势的变化,大国干预巴勒斯坦事务的热情下降。特朗普执政期间,美国政府甚至撤回对巴勒斯坦的支持,一边倒支持以色列。拜登政府适度修正了特朗普政府的政策,但也没有把特朗普政府的亲以措施全部退回去。美国对巴勒斯坦事业的支持减弱,会是一个长期趋势。

  2020年底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的建交潮表明,阿拉伯国家处理巴以问题的逻辑彻底转向,从前是先解决巴以问题,再解决阿以问题,现在是先解决阿以问题,再解决巴以问题。巴勒斯坦人必须回归现实,基于自己的实力地位处理同以色列的关系。权力与正义之间的错位更加突出,政治进一步暴露出丑陋的一面。

  同巴勒斯坦的处境相比,以色列的处境却是不断改善。历史上,遭伊斯兰国家孤立,受美国限制,以色列未能充分展现自己的实力,未获得相应的国际地位。以色列具备成为地区大国的经济、科技和军事实力。在中东22个国家中,以色列是最发达的经济体,拥有最强大的军队。

  但是长期以来,除保护事实上或想象中的自身安全、占领巴勒斯坦外,以色列极少卷入中东地区的政治、安全事务,未能发挥中东大国的作用。这是不正常的状态,从实力看,以色列应当成为全方位的中东大国。

  随着阿以关系得到改善,美国放任以色列自由行动,以色列干预地区政治的空间大大扩展。同时,伊朗影响力在叙利亚、伊拉克扩张,以色列危机感加深;美国从叙利亚、伊拉克撤军,让以色列感到美国不再可靠,自主参与地区事务的压力增大。

  近10年来,以色列的外交、军事行动越来越活跃、大胆。外交上,以色列公开同沙特谈判建交事宜,商讨遏制伊朗事宜;同阿联酋、巴林、苏丹、摩洛哥关系正常化。军事上,以色列对巴勒斯坦、伊朗、叙利亚、伊拉克、黎巴嫩等国家进行过空袭,在伊朗境内进行过定点清除,同埃及在西奈半岛举行过联合军事行动。以色列似乎正在走向中东政治舞台的中心,这恐怕也是阿拉伯国家、伊朗、土耳其必须面对的现实。因为以色列拥有这样的实力,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研究院、前驻以色列大使英迪克曾表示,伊朗扬言要毁灭以色列,以色列则有实力(核武器)毁灭伊朗。

  1993年9月13日,在美国白宫,巴勒斯坦领导人阿拉法特(右)与以色列总理拉宾签定奥斯陆和平协议后握手,他们中间是美国总统克林顿。图/视觉中国

  巴以问题逐渐成为“以色列问题”

  表面上,绕过巴勒斯坦问题,在美国的斡旋下阿拉伯国家实现同以色列关系的正常化,符合美国、阿拉伯国家和以色列的共同利益,这是一件多赢的事情。甚至2020年以色列与阿联酋、巴林签署《亚伯拉罕协议》时,人们曾经怀抱一种美好的愿望:同阿拉伯国家缓和关系,最终能推动巴以问题的解决。

  但实质上,巴勒斯坦问题绕不过去,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破坏、影响阿以和谈。2002年以来,巴以冲突不是减少了,而是增多了。这两年的大规模暴力冲突表明,通过阿以和平促进巴以和平是一种不着边际的幻想。不仅如此,巴以问题正在或已经演变成一个困扰以色列的永久性难题。当然,巴勒斯坦问题也影响着阿拉伯国家,只不过影响没有以色列大罢了。

  从1948年以色列建国到1967年六日战争,巴以问题是一个“阿拉伯问题”,集中体现为三次阿以战争,焦点是以色列的生存权问题。阿拉伯国家屡遭败绩后,1967年阿盟峰会提出著名的“三不宣言”:不同以色列谈判、不承认以色列、不给予以色列和平。

  从1993年奥斯陆和平协议签署到2014年美国最后一轮巴以和谈失败,巴以问题则是一个“国际问题”,集中体现为有关各方提出一个又一个和平进程框架,焦点是巴勒斯坦独立建国问题,当时美国、欧洲、阿拉伯国家投入大量政治、经济和外交资源帮助巴勒斯坦建国。美国长期主持巴以和谈进程,历届政府都曾提出各自的巴以和谈方案,投入海量政治资源。2002年以来,联合国、美国、俄罗斯、欧盟组成“中东问题四方”,集体调解巴以和谈。

  1994年至2017年国际社会对巴勒斯坦的援助达354亿美元,其中欧盟占18.4%,美国占15.7%,沙特占10.5%。因为拥有广泛的国际支持,巴勒斯坦获得超越其实力地位的谈判筹码。但随着国际和地区形势的变化,大国介入巴以和谈的热情大幅下降,巴勒斯坦事业逐渐变成巴勒斯坦人的事业了。

  从2017年特朗普放弃“两国方案”开始,巴以问题成为一个“以色列问题”,集中体现为以色列对巴勒斯坦的全方位占领、管制,焦点是巴勒斯坦人的生存权问题,以色列肆无忌惮地封锁、镇压、驱逐巴勒斯坦人。当巴勒斯坦问题在国际政治、阿拉伯政治中被边缘化的时候,以色列却越来越繁荣,巴以实力差距持续拉大。

  一方面,以色列在地区政治中风生水起,外部环境空前改善。近两年,以色列同阿联酋、巴林、苏丹、摩洛哥关系正常化,主持或参与多个小多边机制,包括美国、印度、以色列、阿联酋四方机制,以色列、埃及、阿联酋三边会谈,美国、以色列、阿联酋、埃及、巴林、摩洛哥六国外长会议,俨然站在了中东政治的中心舞台。

  另一方面,以色列明确反对“两国方案”,不接受巴勒斯坦成为一个完整的主权国家,残酷挤压巴勒斯坦人的生存空间,巴以矛盾不断激化,彻底解决的希望日益渺茫。

  在国内,2018年,以色列通过《犹太国族法案》,确认国家的“犹太属性”,把占总人口20%的巴勒斯坦人排除在国族之外,彻底打碎了巴勒斯坦人追求平等公民地位的梦想。在加沙,2006年后以色列长期实施严厉的海、陆、空封锁,制造出全球最大的“露天监狱”。在约旦河西岸、东耶路撒冷,以色列强化军事占领,扩大犹太定居点,驱逐巴勒斯坦人。在巴以问题的历史上,巴勒斯坦建国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不切实际。

  因此,尽管以色列占领、管理巴勒斯坦是非法的,受到包括美国在内的国际社会普遍谴责,但这种可悲的现状显然会固化下去。目前,以色列国内的巴勒斯坦人有199万,被占领土上的巴勒斯坦人有491万,总计690万。以色列的犹太人口约682万,如何有效治理690万巴勒斯坦人是未来巴勒斯坦问题的焦点。国际力量退潮,巴勒斯坦弱小、分裂,以色列拥有的既是巨大的权力,也是沉重的负担,更是挑战、陷阱和风险。

  以色列对阿拉伯国家搞缓和、和平,对巴勒斯坦人搞镇压、孤立,两条主线严重冲突,不可能带来持久、真正的和平。回顾过去70多年巴以关系的演变,1948年至1980年是以色列通过战争获取国家生存权的过程;1990年至2016年是巴勒斯坦试图通过谈判建国的过程;2014年以来巴以再也没有进行过和平谈判,巴勒斯坦人主要通过暴力冲突同以色列对话。如今,没有人知道巴以冲突的最终走向,正如1948年时没人知道阿以战争的结局,1993年时没人想象到巴以和平进程会得到今天这样的结果。

  (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中东所所长)

  作者:牛新春

责任编辑:韦子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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