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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周刊 | 鲁迅文学奖得主弋舟: 在来路与归途之间凝望

来源:旋欣头条   作者:综合   时间:2024-03-29 07:36:50

原标题:海南周刊 | 鲁迅文学奖得主弋舟: 在来路与归途之间凝望

文\郑纪鹏

近日,海南鲁迅文学奖得主、周刊主弋舟路之间《延河》杂志社副主编弋舟的鲁迅斗罗:从暗魔邪神虎开始中篇代表作品“刘晓东系列”由作家出版社再版,并在海口举行了首场分享会。文学该系列收入了《等深》《而黑夜已至》《所有路的归途尽头》等三部中篇小说,这三部中篇小说均以“刘晓东”为主人公,凝望各自成篇却又具有内在的海南统一性,以三部曲的周刊主弋舟路之间形式塑造了“刘晓东”这一中年男性知识分子的形象。“刘晓东”负载当代中国知识分子的鲁迅精神图景,引发诸多读者共鸣,文学也得到评论界关注。归途本刊特别邀请青年作家郑纪鹏对弋舟进行专访。凝望

弋舟

写作是海南平衡忧郁的方法

郑纪鹏:“刘晓东系列”最后一部《所有路的尽头》的篇名源自郝蕾的歌曲《氧气》,小说中也引用了这首歌的周刊主弋舟路之间歌词——“我都快已经走到了所有路的尽头”。追忆与凭吊是鲁迅你写作的基本情绪,当初是怎么萌发写“刘晓东系列”的念头的?

弋舟:我们其实很难用一个准确的“萌发”来启动自己的写作。实际上,一个作品的最终完成,有赖于许多我们自己都难以说明的动因,除非需要编一个故事来自证,否则我实在难以信誓旦旦地说出自己是如何“萌发”的。那是斗罗:从暗魔邪神虎开始年龄、处境、文学观念与文学能力共同促成的。

郑纪鹏:“刘晓东”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走来,带着过往的印记,也有当下知识分子某些面向的映射。你是如何从时代的辙迹中打捞素材,构建起“刘晓东系列”的?

弋舟:诚如你所说,“刘晓东”去今不远,乃至依然活在当下,如此,于我而言,也许就不存在素材的打捞吧,他就和我同行,或者就在我的一个箭步之外,他的痕迹俯拾皆是,我不需要专门的虚构或者补充专门的素材。

郑纪鹏:“刘晓东们”是游走者,是见证人,是忏悔者,是负罪人。至今为止,“刘晓东们”身上的“忧郁”残余还未完全消弭。你在写作和生活中,是如何平衡这种忧郁的?

弋舟:把它写出来,就是一种平衡的方法。

《刘晓东系列》书影。

培植自己理解他人的愿望和能力

郑纪鹏:“刘晓东系列”具有介入性和在场性,细心的读者可以从中读到直面现实的勇气,但文本似乎没有给出明确答案。你是否更愿意在小说中做一个追问者,“在来路与归途之间凝望”?

弋舟:小说不提供答案,这几乎已经是陈词滥调。但我们还是得一再申明这样的陈词滥调。在来路与归途之间,我甚至连一个追问者都算不上,不过是勉力罗列出来一些自己的困惑。

郑纪鹏:批评家李陀曾拿“刘晓东”和黑塞《荒原狼》中的哈里·哈勒尔作比较,立足于中国,立足于当下,刘晓东作为我们时代的“荒原狼”,当然会有更多个面向。你希望读者在“刘晓东”这面镜子中照见什么?

弋舟:李陀先生总是视野宏阔,他“照见”到的,是专属于他的精神世界。也是在这个意义上,我难以希望读者从“刘晓东”这面镜子中照见“我”,既然是镜子,照见的,也只能是每一个人自己。

郑纪鹏:青年学者、海南大学副教授李音曾指出,在“刘晓东们”身上“有无可言明、浓郁迷茫如物质般的情绪挥之不去”。本雅明在评述波德莱尔时,也曾描述过这样的游离者。从十九世纪到当下,这种游离基因一直都在,除了文学的救赎,你认为如何让这些游离的大多数找回身份的证明?

弋舟:他们证明不了。一旦找回了自己的身份,游离即宣告无效,而游离对于这部分人而言,几乎同样是一个无可说明的自我选择,他们用丢失身份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郑纪鹏:回到写作技术本身。“刘晓东系列”的三部曲架构、小说人物的设计(三部曲的三个刘晓东形象的细部并不是很统一)、小说中现代诗歌的化用以及语言深处的机锋,处处可见你的用心。可否简单分享你个人关于小说写作技术的经验?

弋舟:最大程度地培植自己理解他人的愿望和能力,在写作时,将这种愿望和能力充分地调动起来,这也许就是我所能说出的唯一的写作技术和经验。

弋舟在海口分享创作经验。

乐见海南作家写出“热”的文学

郑纪鹏:2018年,你凭借《出警》摘得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鲁迅文学奖得主这个身份有没有影响到你的写作?今后,你有没有明确的写作计划和方向?

弋舟:如实说,当然是有影响的,譬如,这个身份大约也是促成我这次海南之行的因素之一。明确的写作计划和写作方向也是有的,譬如,我目前连续写作着以天干地支来纪年的短篇小说集。

郑纪鹏:这次你是通过《天涯》杂志和海南省文学院共同推出的“驻岛写作计划”来到海南,同时也被特邀成为海南省作家协会“名誉作家”。此番来到海南“驻岛写作”,有何特别的感受?

弋舟:热,这是一个北方人最直观的感受吧。于是,我会在“热”的基本笼罩下,试着打量与理解自己眼中的岛上人情与风物。也要感谢《天涯》杂志和海南省文学院,希望自己不要辜负这份厚待。

郑纪鹏:在海口举行的“刘晓东系列”分享会上,你也同海南本土的作家进行了面对面的交流和分享,对这些海南本土作家,尤其是刚刚入门、正在进行小说创作的青年作家,你有没有特别想说的?

弋舟:感谢大家。对于年轻的海南同行,我乐见大家写出“热”的文学,在我有限的视野里,似乎还没有读到过很多将海南的特殊表达得非常有力的作品,我很期待读到。

《刘晓东系列》海口分享活动现场。

创作谈:我们这个时代的“刘晓东”

文\弋舟

2012年,我写了《等深》,2013年,我写了《而黑夜已至》和《所有路的尽头》。写作的时候,是当作一个系列来结构的,故事并无交集,叙述的气质却逐渐自觉,重要的更在于,这一系列的小说,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男性主角——刘晓东。

当我必须给笔下的人物命名之时,这个中国男性司空见惯的名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成为了我的选择。毋宁说,“刘晓东”是自己走入了我的小说。我觉得他完全契合我写作之时的内在诉求,他的出现,满足甚至强化了我的写作指向,那就是,这个几乎可以藏身于众生之中的中国男性,他以自己命名上的庸常与朴素,实现了某种我所需要的“普世”的况味。

时代纷纭,而写作者一天天年华逝去。我已经毫无疑问地迈向中年,体重在增加,罹患了新的疾病,为孩子煎熬肺腑……追忆与凭吊,必然毫无疑问地开始进入我写作的基本情绪。那些沸腾的往事、辽阔的风景,几乎随着岁月的叠加,神奇地凭空成为了我虚构之时最为可靠的精神资源。或者我的生命并无那些激荡的曾经,而我相信的只是,岁月本身便可以使一个人变得仿佛大有来历。在我看来,一个小说家,必须学会倚仗生命本身的蹉跎之感,必须懂得时光才是他唯一可资借助的最为丰满的羽翼。由此,他可以虚拟地给出自己一个来路,可以虚拟地给出自己一个归途。他在来路与归途之间凝望,踟蹰和徘徊的半径才会相对悠长,弹指之间,无远弗届;那种一己的、空洞的、毫无意义并且令人厌恶的无聊书写,才有可能被部分地避免。

天下纷扰,我们置身其间,但我宁愿相信,万千隐没于纷扰之中的沉默者,他们在自救救人。我甚至可以看到他们中的某一个,披荆斩棘,正渐渐向我走来,渐渐地,他的身影显现,一步一步地,次第分明起来:他是中年男人,知识分子,教授,画家……他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刘晓东。

作家档案

弋舟,当代小说家,历获鲁迅文学奖、茅盾文学奖新人奖、郁达夫小说奖、百花文学奖等多种奖项。著有中短篇小说集《丙申故事集》《丁酉故事集》《刘晓东》等多部,长篇小说《跛足之年》《蝌蚪》《战事》《我们的踟蹰》等多部,长篇非虚构作品《空巢:我在这世上太孤独》,随笔集《从清晨到日暮》《无论那是盛宴还是残局》等。

本版图片均由主办方提供(郑纪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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